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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乐】女刺客 6-7+番外

喜欢的小伙伴们多说说你们的喜爱呀,或者你们不同的想法。杀乐坑底太冷。楼主已然饿得瑟瑟发抖~~~~~~~~~~~~求!勾!搭!



前文


预警:原创人物出场





(陸)


  “手怎的这样冰冷?”


  杀生丸问的语气要比此刻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双冰凉的手更刺骨一些。


  近些日子虽说战事稍缓,他们也即将拔营转而驻扎进西南边的守城。进城了又会好些,至少能找个烧饭认真些的厨子做些热饭热菜、炖些像模像样的补品给神乐补补,新鲜的食材也会多些。现下除了药石参汤,军营里真找不出什么可以拿来补气的。而且起居什么的也会方便些。他们现下驻扎野外取来的水并不是很干净,而且早秋的湿寒之气也十分厚重。若是进城,神乐势必能随他住的更好些,不用再忧心失了那许多血之后,由于沙场恶劣的环境她会在养伤时期落下病根。所以他清早起来就往营地去巡视,交代了清点辎重和人员的事项——这些他不是必须亲自做,但是南肆山一役多少让他有些后怕,他也可趁此多了解一下军队内的情况和士气。


  情况并不容乐观。


  西国虽不像其他一众小国之间经年混战,但边境连年不断的大小战役让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何况这次是来平叛——此处本应是现任太子表兄的封地,被一些由于不满连年征丁课税而叛乱的一帮混混占了南肆山一带自立为营。最让杀生丸介意的是上次事故也许是军中有细作?否则为何四支包围的小队偏偏就他这支遇袭?其他小队却都扑了个空?


  心里想着这些烦了一个上午,还被邪见叽叽喳喳的碎碎念逼得想要把他踹飞两次。终于回到他的营帐的时候神乐却并不在里面,环视了一下账内并未少什么不该少的,也没多出什么不该多的。上午的药不知她喝了没?一早上都没人前来通报,她应不会出什么状况。但是人不见还是让原本就被烦得头疼的杀生丸此刻更加想要找几个讨打的过几招来出他憋了一早上的闷气。


  他转身撩开帐门便看见神乐穿着便装搓着手往这边走来,裤脚褂边还有许多让他刺目的泥点子。


  杀生丸眉头一皱便迎了上去就握住了她那双通红的双手,手心之下传来的凉意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好嘛,亏我还想早点进城驻扎让你住的好点,结果你就这么作践自己讨麻烦——这带着责备的问话就这么冲了出口。


  “手怎的这样冰冷?”


  神乐有些诧异地像看一个白痴一样地看了一眼杀生丸,心说你是大将军当然不懂了。脸上地嫌弃转瞬就被手上传来的融融暖意冲散了。她低头,心念在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对着那双平时只见它们握着斗鬼神杀人的骨节分明棱角凌厉的双手,轻轻的解释了一句“我去洗衣服去了。”


  平淡到没有语气的一句话,没有埋怨,没有娇嗔,更加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不满之类,却让杀生丸再一次感到胸口发闷。


  说不出来有什么难受,但就是不痛快。

        

       作为刺客,神乐算不得军队里的士兵士官,军队人头中并没有她的一笔。连年来次次出征都跟着,大小的任务她都完成得非常令他满意。但即使是暗杀了白童子这样的重要人物,只因为是女人而不能入军籍的缘故,记军功的时候还是轮不到她。


        荣誉对于像杀生丸这样的武者来说便是生命。若谁敢剥夺原本应属于他的荣誉真不如直接剖了他的膛。比如那件几乎让他跳脚的“铁碎牙事件”,就曾今让他几乎想要反了那份遗嘱去,甚至动了手足相残的念头。但也是从小牢记父亲告诫,荣誉就是武士的一切,为将者对将士若是不论功行赏、不记功表彰,便会失掉德行失掉军心。这是让杀生丸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神乐的主要原因。即便他默许了神乐拿着风斩,又有意无意在不打不小的事上多纵容了她些。但是没有给她应得军衔和功彰,杀生丸总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更遑论几次出来,神乐毫无怨言,如理所当然的样子,吃住都随着军队辎重,和军营里让他最想无视的一帮人住在一起,更是让杀生丸颇感自己其实能力有限。


       在神乐之前,他从不理去会这个问题。他是知道这些女人在军队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件事即使他内心无比厌恶,却是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他强势介入,取缔慰安营,军队里最底下这帮拿钱卖命的山夫莽汉势必会反。而这帮女人又该何去何从?说不定最后还是便宜了别支军队。何况如果没有了那些山夫莽汉,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加上一帮只会嚷嚷“来决斗”的贵族武士,那还打什么?所以他即使心中厌恶也得忍着。


  可是神乐对她的这种安排从没表示过什么,此时说出不咸不淡的这种话,好像家常便饭般。杀生丸握着神乐的手紧了又紧,沉吟却再挤不出半点责备。



  为了方便,之前神乐养伤时穿的用的都是他的衣物。这两天伤好了,加上需要出来走动走动,自然不好继续穿着他的,否则那不成笑话了吗?军营不比府上可以随意些。若是让别人看了这般笑话去不但他的威严在军中和一众贵族中受损,神乐的名声也会不好。但是神乐的女装,一来出征不比搬家,带不了那许多换洗的;二来,军需官也许会给杀生丸找个小兵来洗他的衣服,但总归是个男的也不方便一并帮神乐的衣物洗了。


  还有就是,神乐并不会主动找他来说这些琐碎的事。她从不要求,处处考虑总是尽可能不来烦他。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他一句话点个头便能解决的事,她都非要暗地里悄悄的想着自己解决。神乐是那么的要强,让杀生丸常常对她刷新认知,刮目相看。


  眼前两人这么在外头拉拉扯扯的,也会教人看了笑话去。杀生丸松了手,示意神乐进帐。


  “愣什么,快去传饭。”眼看邪见一溜小跑去了,他才回身随着神乐进去。


  上午他不在,帐里真的连杯热茶都没有。见了神乐要倒凉水来喝,他连忙又急急垮了两步,赶在神乐仰头欲饮之前上前拉住了那双依旧透着凉气的双手在手心里,“你这是洗了几件衣服,还是去河里泡了冷水澡?”


  “伤还没好透——”杀生丸突然打住,这喋喋不休的毛病不是被邪见传染了吧?


  “一会儿就吃饭了,还是等邪见传来午饭的时候喝点热汤。”


  神乐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物件似的,杀生丸打定决心不去理会,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下午喝了药之后你去找个小姑娘来跟着你,以后照顾着。军队里可能也没个机灵好使唤的,但至少这些辛苦活不用你自己亲力亲为了。”


  一起吃完午饭后杀生丸又出去了,留下磨人的邪见来看着她。喋喋念着非要她先午休,还说什么“军令如山”。神乐有些觉得好笑,腹诽着邪见居然拿杀生丸给他的军令来压她。严格来说她又算不得军人,根本用不着听那什劳子“军令”。杀生丸婆妈起来真一点都不输女人,大概好的将领都是这样一言不发的,默默地在心里把什么事都考虑得面面俱到?神乐想着少有认真起来对她的关心,神乐心里还是融融的暖。杀生丸专门的小灶每日也是以她的医嘱为主加炖着参汤和药剂,一日三餐也是清淡可口,杀生丸还总是怕她一个人闷得无聊,尽量回来陪着她吃。



  午睡醒来,在邪见的臭脸监督之下喝了药,神乐去了营地里转了一圈,想着女营的小孩都是吃不饱的,特意又去士官的伙食帐篷里捡了个馅饼揣在怀里。


  阿晨手脚挺麻利的。入夜前就整理盥洗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服侍神乐。待她擦洗完换衣服的时候,杀生丸就进来了。阿晨有些慌得不知所措,但杀生丸连斜眼都没瞟过她,径直走向正在穿衣的神乐,揽在怀里探了探手温。

     

       “去把门口的饭菜端进来。”

    

       阿晨慌忙出去,将帐门外候着的小兵手上端着的饭菜接过端了进来。


  “你面色比早上更差了些,怎么了?”


  “是吗?”神乐尴尬的反问道。心虚的想果然下午那一下子太超过她的目前状况能承受的了。


  “晚上厨子都在和邪见啰嗦说你精神抖擞得可以把人倒着提起来,说你一早伤好了还赖着我帐里,让我睁大双眼看清你这个骗子。”


  “嗯——那让阿晨再点些蜡烛?”


  神乐心虚的斜过眼,看阿晨端进来的一盘白切猪手打着哈哈,希望杀生丸不是真的和她生气了。


  “晚膳你先吃着,我晚点回来再来和你算账!”


  依旧是旁人莫辩的冷脸和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的言语,说完卷着风尘撩开帐门又出去了。

       

       杀生丸说的话放了原先,只怕有时连邪见这样跟了十几年的,听了都难辨杀生丸究竟什么意思。但这几天来神乐却莫名的和杀生丸有默契,大概是靠得太近。难道她真的有这个荣幸走进杀生丸的防御之内吗?

     

        神乐沉默地系着中衣上的系带,也许,她该对杀生丸更有信心些。杀生丸近日来对她态度的转变和特别,神乐心里有些没底。她知道杀生丸不是那种会以身相许来报恩的白痴,但她真拿不准杀生丸什么时候又会疏远她。失宠是所有侍妾的结局,这帮贵族们全都是视女人为衣裳玩物的混蛋。神乐要从这个规律中幸存,并不比去暗杀奈落简单。


       但是再难,也还是要想办法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阿晨,以后见到将军大人,要委身福礼称呼,他不会和你介意你礼数不周,邪见大人见了可会跳起来扒了你的皮。你以后机灵着多学着点。”





  (漆)


  是夜,神乐用完晚膳,和阿晨交代了一些七七八八的杂项,确保她都记住了,才回了营帐,打了套掌法才躺下。


  这会儿无聊,神乐开始思考这件事。杀生丸居然许了她侍婢!这换了以前她都不敢想!以前她只希望杀生丸不要把她赶出去,不要把她当成奈落的把柄和细作已经谢天谢地了。神乐不敢说自己见多识广,但前半生的人生经历。让她也明白眼下不可多得自由和安稳的可贵。虽然她也明白局势一切可能就在几天后扭转,但是神乐还是决定至少在失去之前好好享受当下。毕竟,除了当下,再多的算计,再多的预测,都不是真的。


  杀生丸今夜回来的很早,“明日一早拔营,我们暂时可以驻城了。”


  杀生丸解下斗鬼神递给神乐压在枕头底下,“对了,门口那是?”


  “阿晨。”


  “哦?哪个成?”在榻边坐下,杀生丸表面上毫不关心,但毕竟是睡在帐外的贴身丫鬟,看神色和外表都还过得去还是多了解一下。


  “好像是早晨的晨。因为在早上生的。”


  “这样?”杀生丸略躇,“叫阿晨,唤着有些低贱。毕竟跟得近,还是赏个顺耳的名字吧。”


  见神乐一眼不发的安静样子,杀生丸心道自己讲得过于太直白了。难道神乐这名字也颇有来头?不过神乐原本就是孤儿,即使是奈落的养女依旧也身份不高。不过话既然提了头,就得说下去。


       “夜宿星被,露白晨起。就叫星晨吧,合了早晨,叫着也好听些。”


       晚上睡在露天里,晨起秋露湿衣。这样辛苦的事杀生丸居然也能做成诗,真不愧是成田川第一公子。但是赐名这件事,相当于默许了神乐之后可以带她回府。神乐有些意外。


  “阿晨。”神乐坐在榻上悠悠的叫了声,阿晨慌忙跑了进来。


  “杀生丸大人准了你以后可以跟在我前后,给你赐了个名,以示你脱了贱籍。以后你就叫星晨。还不快拜谢?”


  待到星晨全礼谢过退下,杀生丸才终于坐近了,拉过神乐藏于中衣宽袖里的手。连喝近一月的老参汤,确实回暖些了。前几日杀生丸拥着神乐睡觉的时候还总觉得抱着根冰棍似的,得好半天才被他捂得暖起来。


  今夜手凉好些了,杀生丸有些高兴。打趣道:“厨子都让我睁眼好好看看你,神乐——”握着她的手,杀生丸将神乐拉着坐起。


  “黑灯瞎火的,看什么”神乐打定主意要研究杀生丸袖口的花纹不去看他。冷不防却被杀生丸一手擒住下巴深深吻了,趁着分神的档儿被剥了个精光。


  即使两人有过很多次了,神乐依旧不习惯在自己不着片缕的时候去看杀生丸。她总是研究床单上刺绣的花纹或是褶皱,有时干脆闭上眼假装什么也看不见。这份顺从在这个倔强女人身上让杀生丸格外受用,尤其是神乐通体因为害羞而通红的样子——大概她自己根本从来不知道,杀生丸想。在他力量的笼罩下,神乐呈上她所有弱点和命门,杀生丸甚至可以剖开她柔弱的心脏吞吃,毫不客气地享用这矫健的胴体。


       杀生丸是渐渐地才看穿神乐内心的矛盾。神乐将对他的倾慕之意深埋于意识理智之外。她的傲骨是铜铁做的,她的指甲是利刃,她的眼神是倔强,她的通感是敏锐,但是她最强大的武器是她聪明的头脑。这也是杀生丸能默许神乐拿着风斩的主要原因,他能相信神乐不会做傻事。但是剥去强大的表皮之下,她对着旷野战场落寞的背影,独自一人摆弄风斩时流露的满足,和对杀生丸所有要求的意外顺从,杀生丸迷茫过。但是神乐终究是个有血肉的普通女人,杀生丸看穿之后竟然有种惺惺相惜的同情,不是可怜而是想要帮助她,想要温暖她。


       但是杀生丸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会动心,这远远出离了杀生丸对自己的预判。但是作为一个运筹帷幄大将,如果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不会自欺欺人再假装没事。即使父亲和十六夜的事摆在他这里,几乎就是个不能动真情的现实教训。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理解父亲,向他看齐。


        所以他决定给神乐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伤口确实愈合的差不多了。”杀生丸将神乐翻过去趴着,自己压上去检查后背的伤疤。一遍遍的亲吻抚摸,杀生丸用指腹在伤疤隆起的高处缓缓划过,又用手背覆上摩挲着。


  “痒——”神乐压着喉咙咽唔。营帐隔音不太好。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压抑自己——事实上杀生丸也比较喜欢神乐身体真实反映的。但是此处不是女营,夜里静得很。这动静若是被人听了她怕明日她就是全军的笑柄和谈资了。却不想这刻意的压抑却引得杀生丸心中激荡,愈发想要发了狠的欺负身下人。


  “虽然伤口好全了,但不代表你身体好全了。你失血过多,看你手脚总是冰凉,还是要躺一阵。”


  神乐抬肘将杀生丸的压制轻轻抵开,在他怀里微微转过了半个身。“我可没那么娇气,我好的差不多了。”


  “胡说,这里还凉的很呢——”,语罢,缓缓将神乐按倒在榻上,扶着神乐泛凉的脸颊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吻了下去。


  清凉的双唇的味道还带着点老参的味道,不是醇酒也让他欲罢不能。


  自从八个月前第一次放任自己失控以来,他对神乐的关注度只增不减。他越来越想要——虽说他依旧时常提醒自己“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之类云云,但有几次还是忍不住他的好奇心和占有欲,纵使这场战事突来让他分心了好几个月,这会子闲下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关心起她来。


  杀生丸从没呼吸过这样清甜醉人的空气,淡淡的花香,说不上名字,夹着阳光的味道。在这间沉重的书房里,通偶尔是邪见趁他去操场练剑的时候进来点些苦艾或是龙涎香,其实即使不点香,这里常年也浸漫着金丝楠木器具散发出来的独有香气。杀生丸其实并不太喜欢被什么香气围绕,由于从小的训练他对周遭环境非常敏感,为了保持敏感他也从不穿熏香的衣服——这是种容易暴露行藏的蠢事。但是从来没有哪一种味道让他这样分心,这样沉迷。


  “一、女……”杀生丸握着神乐的手有些出汗,烦躁感从丹田升起。事实上,他一直自以为他是一个可以美女坐怀而不乱的人。


  “神、乐。”起笔,他有些口干舌燥。坐在他腿上的人从他怀里抬疑惑转过头,这双平时总是对他低垂的眼睛竟是如此灵动。杀生丸少有地气息不稳起来,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近得连瞳孔之上的纹理都深深印进心中。


  原本包裹着神乐右手写字顺势一攥掐住手腕将她胳膊反折,这么左手一推右手一带,将神乐擒在胸前。


  神乐的唇瓣是这么柔软润滑。杀生丸并不想将它与任何事物相比较,也没有什么事物可与此刻他含在嘴里的相比。


  温润、奇妙。


  她一定是被自己惊吓到了吧?他能感觉到那一刻神乐连头皮都绷紧了,呆呆的僵在原地大气都没出一口。同为武者的杀生丸明白,这是神乐在受到侵犯时防御的本能。本能归本能,意识却是清晰的立刻迫使僵硬的肌肉放松。上几次杀生丸占有、使用这具躯体时亦是如此。


  如果说神乐和他所见过别的女人相比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神乐算是个比较聪明的女人。懂得做一些有意义的比较。比如,为奈落毫无尊严的毫无底线的卖命,不如在大宅安静地做一个平凡而没有存在感的小妾。与其颠沛流离冒着被抓进军营为娼,不如老老实实做杀生丸的附属品,至少他给的是风斩,而不是奴役的烙印。


  初尝甜头的杀生丸并不想松手,反而将人拥得更紧。放开已将神乐掐得淤青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后颈要她逃无可逃,只得放开矜守由他肆意掠夺。


  缓缓欺身将她压在方才写字的案几上,用指节划过涨红的脸颊,贴着唇纹他几乎很流氓的笑了两声。


  神乐如此紧张地憋了半天的气,若是他还继续吻她打算把自己憋死吗?


  托住神乐后颈的手捏了捏她脆弱的颈侧,趁着她轻呼的刹那侵入更深更柔软的那处。神乐全然不知所措该怎么回应,只麻木的维持着眼下的姿势,任由杀生丸摆弄取索。


  两人贴着吻了那么久,直到被邪见的通报打断,杀生丸才恋恋不舍的直起身板,满意的欣赏神乐连脖子都羞红了的样子。


  但,得意之下,两人分开的那瞬间,杀生丸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他留在了神乐身上。


  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侵入了他的防御。




  (番外一)


  星晨并不是她的名字,在今天中午之前,她还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姑娘。像她这种人只要有个号牌知道是哪个就行了。她的母亲也不会起什么名字,只叫她阿晨,她原本是在另一个军队里出生的。七年前,她们的军队被围全降,她就这么被当成战利品和母亲一同来到这支军队里苟活。阿晨从很小就懂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也知道她的命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军需长的。从小她能跑能能笑能唱歌的时候,每天就有洗不完的菜和碗等着她,洗不完就挨打,有时候她被打得重了军需长就会用鞭子抽她的母亲,任她怎么哭喊求饶都不停。只有她不停的洗菜,洗碗,她母亲才会有多一口饭吃,总是拿着鞭子的军需长才不会总是来找她母亲的麻烦转而去抽别人。阿晨周围也都是一样的女孩和男孩,每天就是洗洗刷刷,缝缝补补,从天微微亮到晚上月亮下山,即使是不用打仗的时候军需长也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可以指派她们去做。


  自从七年前她和母亲来到这里之后,她更是被使唤的团团转,平日几乎就没怎么见到母亲了,前段时间母亲面色很不好,惨败发青的那种,很是瘆人。阿晨想着趁着中午去收绷带来洗的时候有没有机会靠近伤病的伙食帐篷给母亲偷点药或者馒头什么的。


        她甚至得手了两个白面馒头,欣喜开外,也许母亲吃饱了面色会好些。


        但她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母亲了。


  她慌了。问和母亲同帐的姨姨她母亲去了哪,得到的结果是军需长刚刚叫来了人把她拉出去了。阿晨没了神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眼泪奔涌而出。她见过军需长拉别的人出去,救不活的,快死的。战时是不能浪费药物食品,也不能浪费人手在这种人身上的。一般趁早埋了,也省了痛苦和绝望,避免疫疾传播。


  阿晨见过许多被拉出去的人,一杯泛白的凉水灌下去就死了。


  阿晨打了个机灵,发疯了般哭嚎着冲出去。被埋尸回来的军需长的两个手下捉住,手上捏着的两个馒头掉在地上,左右各一个。


  被两个男孩抢了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阿晨绝望地嚎着“我的——我娘的——是我的娘的——哇————”


  军需官懒的教训她,要拔营了,他都点不及物资,南肆山死了一批马,有些负重的骡马都被调走补缺了,他们必须减轻负重,拉不走的伤病必须就地掩埋。所以他没工夫和小姑娘耗两个馒头的事,更没工夫搭理她的哭嚎。


  神乐就是在她被架着两只脚腾空乱踢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并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两个耳光。


  “哭什么?”


  两边的随从本想骂的,见到神乐右手上寒光闪闪的风斩,腆着笑脸解释道,“小姑娘她娘咳血咳了俩月多了,咱不是不救,医官说是肺痨……”


  军营里有什么惯例神乐知道。


  见这小姑娘被她扇了两个耳光还愈发嚎得凄惨,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神乐,两只脚扑棱着还欲要去踹。


  神乐神色一凛,打开风斩摇了摇,上前一手捉住了踢来的小脚将人倒着提起。


  原本架着阿晨的两个汉子很不识相的竟松了手,神乐腹中将气一提才堪堪架住,没让女孩摔在地上。有阵子没动了,又是新伤初愈,饶是小姑娘长年营养不良身材矮小瘦弱可怜,也有些吃不消这么使劲。


  “你不闹,我就带你去看你娘。”


  这话听得阿晨泄了气。不挣了,被放在了地上。神乐娘娘她也是认得的,虽说不是一路人,但是常住一起,她有些特权也让阿晨很是羡慕。


  比如她可以拿着那把好看又锋利的扇子随便摇——所有利器她们一概都是碰不得的——但连那个总是趾高气昂的军需官在内没有任何人敢说她什么。那把扇子阿晨悄悄观察过,两侧扇柄上各有条银色的长龙饰纹,扇面是好看的祥云。据说这把扇子的扇骨和扇柄都是利刃,大概是被藏起来了。而且阿晨见过她对任何敢靠近她一臂之内的男人动手。上次有个士兵喝醉搂了她,她反手就把那男人的胳膊给卸了(大家都这么说),看见那人在地上搂着胳膊疼得哇哇大哭闹出不小动静,真是解气。在军队内的规矩,斗殴是要罚做死士的,而如果是“她们”伤了士兵那是要活活打死的。但内务官也不敢处罚她,说因为她是大将军的女人,那个士兵这是太不开眼,活该自找的。


  但是挨了两个巴掌阿晨实在对神乐感激不起来,坐在地上愤愤地盯着她。


  神乐收了折扇:“你是要继续坐着还是和我去看你娘?”


  “哎,你,把她娘埋哪里了?”


       听了神乐询问两人尸首埋在哪里,阿晨才半信半疑神乐不是耍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我原本……还给我娘带了两个馒头的……”阿晨毕竟还是小孩,伤心极了,连偷了两个馒头的事也讲了出来。神乐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小姑娘还是小姑娘,急了不会想太多。继续看着立于两旁的士兵。


  “呃,刚刚掉地上了,被厨房两个孩子捡了跑了。”


   这不稀奇,女营的配额本就不够,抢吃的是常有的。神乐从小也是靠抢别人吃的才长这么大的。


       她很自如的略过这段,干脆道“带路吧。”


      



  来到墓地,那个士兵随手指了一处新翻过的土地,“就是这里,和两个个伤兵一起埋了的。”


  这是战时,能有人埋就已经是幸事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会带她回去。你回去和军需长说,这两天她跟着我。”


  等士兵走远,神乐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馅饼,还是温的。


  “只有一个,要不你和你娘分着吃吧。”


  阿晨喜出望外地看了一眼却没有接,开始刨土。”不能再让其他人把娘的抢了去”,阿晨带着哭腔着道。


  好在这处只埋了三个人,士兵们赶时间,撒了石灰没埋得深。阿晨刨了一会儿就让她找到了。抱着半截身体犹在土里那尚余温热的头颅哭了,“娘——”


  在衣摆上擦了擦手上的泥,转头夺过神乐手上的馅饼一边撕,一边哭着将碎片塞进那个毫无气息的头颅里,嘴里还碎碎念这些什么“走好”、“吃饱”之类的。神乐不想继续看着,扭了头在去边上树荫下等她。


  阿晨没有呆很久,在神乐开始打腹稿等下该怎么说之前就带着一脸泪痕的走了过来。


  

       “喂,以后你就跟着我,知道么?”


  “你是叫阿晨?对吗?”


  见到阿晨茫然迷惑的目光,神乐哼了一声:“你也许以为你们这种草芥连名字都不值得一提的,你以为我是比你们高级的就一定对你们不屑一顾?”


  沉默伴随着两人踩在草地上沉闷的响声炸裂。神乐觉得刚刚大概用力过度了,胸口疼得紧。


  “也许别人都是那样,”神乐自嘲的讪讪道,“我记得你,别人都叫你阿晨对吧?”


  “我在和你讲话你听到没有?”停下脚步,旋身阻住阿晨的去路。“不知感恩没有礼貌的小东西,”


  伸手抬起小姑娘的下巴,神乐有些怒意,正色教训道:“你还想被当成畜生一样被军需官拿鞭子抽吗?过两年走上和你娘一样的路?”


  “你不想就好好听我的规矩!第一!不许哭!不论什么时候,在人面前,不许哭!”


  见小姑娘打了个哭嗝眼泪还是无声的奔涌而下,神乐有些不耐烦。正圆的夕阳已经通红,她要赶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回到营地,将阿晨安顿好。她可不愿意被人怀疑携人叛逃之类的,何况,即使这处不是前线,但谁又知道这里不会遇到什么野狼虎豹之类。她是没事,阿晨会有事。神乐不耐烦地抬手托上她的后颈继续赶路。


  “你至少知道你娘长什么样,我就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我从能记事起每天就是没日没夜的要做完各种训练。如果我想活下去,我就必须杀掉所有阻碍我活下去的人,如果我想吃饱,就必须把我同伴的口粮抢来吃。如果,”


  神乐闭了闭眼想起奈落对她宣告送人的安排时那恶心的嘴脸,声音突然变得无可奈何,“如果不想被当成玩具一样被人轮着玩弄,我就必须变得更比别人聪明,更强大。”


  杀生丸呀,你不是不可被打败,我可以打败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打败你的地位,我无法成为你。神乐在心里叹了口气,杀生丸对她的逃跑行为格外开恩的那夜,她跪在地上深深的认识到杀生丸手里的权利,奈落手里的权利,究竟是什么。再之后她被杀生丸带在身边,也渐渐深刻意识到在这个年代,树木不能独活,小草必需成群,藤蔓若不攀缘便只能爬在地上任人踩踏。世道规则不是她所能动摇,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依靠杀生丸这颗大树。


  “可是你很厉害,为什么不像凶罗、蛇骨那样,你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


  “闭嘴!”说起来,小丫头片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二条规矩!以后我说话,不准驳嘴,哪怕你觉得是我错了!不懂就闭嘴好好看好好学!”


  神乐心中气血翻滚,杀生丸这个冷脸万年面瘫,神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他大笑,他甚至笑的直不起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当时神乐也是这么不知死活的在一次与杀生丸对练后说她若是能胜过杀生丸,她也想成为这样自由的杀手,然后杀生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她那两个都是男人。杀生丸甚至特意传邪见去藏书楼里翻了大半夜找来了这两人的氏族谱。毕生追求如海市蜃楼倾倒,神乐那晚做梦都在流泪。


  “你,听好了,凶罗,和蛇骨,都是男人。所以,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别的规矩,我再慢慢说给你听。你今晚就在将军帐外当值,去找件厚一点的衣服,没有的话晚点回去把被子拿来。你先去烧些水洗洗你这身晦气,然后烧些热水端来。如果遇上军需官,就说是我差使的吩咐。快去吧!”


  见她走远了,神乐才行至晾晒衣服的地方,将一些外套衾衣收了起来。


  快要进入深秋了,好在有了阿晨以后都不用自己下水洗刷了,否则她的双手非废了不可。若是拿不稳风斩,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杀生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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